深圳拓疆“下跳棋” 深河特别合作区落子在望
说起深圳的“飞地经济”,深汕特别合作区往往是第一热词。这种城际“下跳棋”的合作方式,已帮助位于汕尾的深汕特别合作区驶入发展快车道,今年前三季度实现生产总值50.4亿元,同比增长25.2%。同样是深圳对口帮扶的城市,河源与深圳之间的“深河特别合作区”近日也成为市场讨论的焦点。随着产业转移到河源的企业越来越多,深圳与河源的经济关联度也越来越高,河源有望继汕尾之后,为“临深片区”划定新的边界。
“深河”经济关联度提升
证券时报记者在河源市政府官网看到一则来自《河源日报》的消息,近日河源市正式启动《河源市支持深圳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行示范区实施方案》编制工作,其中将重点谋划“深河特别合作区”。
河源市位于广东省东北部,是广东经济发展较为滞后的地区之一,2018年实现地区生产总值1006亿元,同比增长6.3%。
早在2014年,河源就已成为深圳在全国对口帮扶的区域之一。记者调查发现,今年前9个月,深圳对口帮扶河源产业共建园区已落地建设的投资超亿元工业项目37个,完成全年比例的185%,完成情况排名全省第三,打造了深河金地创谷、深河创智产业园等一系列标杆项目。2015年,深圳(河源)产业城转移工业园经国务院批准,成功升级为国家级高新区。在深圳对口帮扶河源指挥部官网,记者还看到深圳福田、盐田、大鹏新区、宝安、龙华和南山的产业转移工业园。去年,河源市政府与深圳南山区政府正式签约,合作共建深圳南山河源高新区产业园。
华为部分业务“外迁”出深圳曾引起热议,相关事件也曾“涉及”中兴通讯。记者了解到,中兴通讯(河源)生产研发培训基地项目于2014年底正式动工建设,计划总投资100亿元,将打造一个集生产研发培训为一体的生产基地,部分中兴通讯的供应链部门员工已赴河源工作。除了中兴通讯,包括华大基因在内的一些上市公司也曾传出与河源市区签约合作的消息。
“我们每到周末就回深圳,但现在坐火车要两个半小时,不是很方便。”陈先生是深圳一家制造业企业的员工,公司部分业务在去年迁至河源,他也开始了两地生活。
的确,交通基础设施的连通是城市合作一大关键。深圳市交通运输局日前公布《深圳建设交通强国城市范例行动方案(2019~2035年)》提出,深圳正谋划对外高铁新走廊,着力打造京广深港、赣深、贵广-南广、沿海(厦深)、珠江-西江五大铁路走廊。
区域交通一体化方面,《方案》提出,将探索中心城市引领区域交通协同发展和提升区域辐射能级的新模式,实现都市圈“产业-空间-交通”高度协同,并探索建立由深圳主导的城际铁路项目审批制度。随着未来深圳到河源的高铁开通,河源到深圳的通勤时间将缩小到一小时。
“我们都期待正在建设的赣深高铁能早点开通,以后说不定也会在河源置业。”陈先生表示,与深圳目前动辄每平方米五、六万元的均价相比,河源目前的平均房价还维持在“四位数”。
房价相比悬殊,深圳与河源的面积相比也很悬殊:深圳市面积约为1997平方公里,河源市的面积达到1.58万平方公里。目前,深圳全市的建设用地规模约为900平方公里,土地开发强度已逼近极限。未来,深圳发展向何处去?
除了继续“挖潜”自身的土地,“深圳总部+飞地制造”这种模式早已被市场热议,而且深圳与周边一些城市也有着飞地模式的产业合作。在珠三角西岸,同在粤港澳大湾区的江门土地资源丰富,急需优质产业项目落户。早在2017年,江门和深圳就开启“飞地经济”合作模式。公开信息显示,当时的飞地园区由深圳宝安投资,江门统筹区域,共同开发、利益共享。
产业“飞地”频现、创新资源外溢,显示出深圳土地资源短缺瓶颈。深圳市政协曾发布的实体经济调研报告指出,深圳面积仅相当于北京的1/8、上海的1/3、广州的1/4。“深圳制造业的发展急需空间保障,现有工业用地存量少,呈碎片化状态,无法满足企业扩大生产规模的需求。”报告指出,受其他地区招商引资优惠政策等因素影响,深圳相当一部分企业已先行一步,逐步展开产业转移。
业内人士认为,发展“飞地经济”正是解决深圳土地资源瓶颈的重要方式。目前,河源正在加快产业发展上下功夫,努力成为深圳的战略腹地和产业锚地。10月28、29日,国家发改委城市和小城镇改革发展中心副主任沈迟在河源市指导“深河特别合作区”发展研究与规划编制工作。他表示,谋划“深河特别合作区”既是深圳落实国家区域协调发展战略、增强粤港澳大湾区对周边辐射带动和推进深圳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行示范区的重要载体,也是河源有基础有条件形成对大湾区功能有效补充、在制度创新上走出一条河源特色合作区模式的重大引擎和有效“试验田”。
打破城际行政壁垒
是关键
不过,摊开地图可以发现,深圳与河源之间,市中心相距约180公里,两地最短的距离也得70公里,飞地合作需跨过惠州,也属于“下跳棋”。
其实,“深莞惠一体化”的猜想已被热议许久,但即便已有突破传统区域合作模式的深汕特别合作区,“深莞惠一体化”似乎仍未迈开大步,跨区域、一体化发展往往面临行政区划的挑战。
“先别说一体化了,就连深圳跨东莞、惠州的公交车都很少,我们出行也很不方便。”家住惠州大亚湾的黄先生在深圳龙岗中心城工作,由于深圳较高的房价,被迫到大亚湾买房。在他看来,东莞、惠州和深圳三市之间还没有一个有效的融合模式。
所以,深圳和河源的合作关键仍在于如何“打破城市间的行政壁垒”,而这种“下跳棋”的合作方式,让人极容易联想到深汕特别合作区。深汕特别合作区前身是2008年成立的深圳(汕尾)产业转移工业园。去年12月,深汕特别合作区正式进入由深圳全面负责建设管理的崭新发展阶段,成为深圳第“10+1”区。
产业基础几乎为零的深汕特别合作区在短短几年间发生了质的飞跃,到处都有深圳的“影子”。有市场人士曾担心,深汕特别合作区会吸收一些深圳淘汰的落后产业。对此,证券时报记者实地调查发现,深汕特别合作区的各个组团都有产业分工,华为(深汕)云计算中心、腾讯云计算中心、华润数据中心等产业项目正在建设或已投入使用。深汕特别合作区还规划建设深汕湾机器人小镇、深汕湾科技城等众多项目,其中深汕湾机器人小镇已被纳入深圳三大人工智能产业集聚区之一。此外,从2017年第三季度起,深圳已将深汕特别合作区的GDP纳入统计中。今年前三季度,深汕特别合作区实现生产总值50.4亿元,同比增长25.2%,同期深圳生产总值同比增长6.6%。
中国(深圳)综合开发研究院旅游与地产研究中心主任宋丁认为:“深汕特别合作区这块深圳的飞地,原来发展得也慢,但是后来管理权交给深圳,由深圳单一管理后才出现了目前快速发展的势头。如果按照以往的管理模式,或者像其他城市一样在城市边界拿块地,两地政府同时来管理,效果可能就不会太好。”
宋丁认为,发展“飞地经济”核心的问题是管理模式的改变,深圳这种模式可为全国飞地提供一种借鉴。他认为,把管理权完全交到发展更强的一方之手,对于强化管理效率、增强比较强的一方的投资力度、促进飞地发展,意义重大。
广东省委、省政府此前印发关于贯彻落实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的实施意见,提出多项重点工作任务,其中包括优化提升空间发展格局,发挥极点带动作用,强化轴带支撑功能,优化城市功能布局,加快形成分工有序、功能互补、高效协同的城市体系;强化大湾区辐射带动作用,推动构建“一核一带一区”区域发展新格局,带动珠江-西江经济带创新绿色发展。在先行示范区的意见中也强调,要创新完善、探索推广深汕特别合作区管理体制机制。
显然,深圳正通过改变区域格局,进一步优化资源配置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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